攥紧了栏杆,方才还略带沉郁的目光骤然亮起。
他原以为轮攻城不过是蚁附而上的消耗,却没料到竟有人能在箭雨刀光中第一个撕开防线。
看着那个在城头挥刀清障的玄甲身影,徐墨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真切的喜色,问道:“这是谁的部将?竟如此勇猛!”
种桵往前半步,顺着徐墨的目光望去,拱手答道:“回太师,此乃林将军手下军指挥使。”
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先前潞州城破时,斩下晋国守城大将级的,也是他。”
“王晏球……”
徐墨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,指尖在栏杆上重重一点,眼底的笑意更浓了,“原来如此,倒是我先前疏忽了这等勇将。”
此时城下的王晏球已在城头清出一片空地,他反手将长刀插入城墙砖石稳住身形,回头对着城下大吼:“我已在此!
兄弟们跟上!”
这一声如同定心丸,后续的梁军士卒见状士气大振,顺着云梯潮水般涌上。
而另一边,夏鲁奇正亲自带着一队亲兵护着攻城车,一步步逼近城门。
晋军从城楼上扔下的滚石、火球不断砸落,亲兵们举着盾牌死死护住车身,夏鲁奇则手提长枪走在最前,枪杆横扫间,将靠近的箭矢尽数拨开。
“撞!”
他一声令下,攻城车前端的铁制撞锤如巨蟒摆头,狠狠砸在城门上。
“咚”
的一声闷响,木门震颤着凹下一块,木屑飞溅。
如此反复数次,原本就不算坚固的城门已被撞得向内凹陷,边缘歪斜,门后那根粗壮的门闩隐约露出了轮廓。
“就是现在!”
夏鲁奇眼神一厉,猛地挺枪上前。
他双臂肌肉贲张,长枪如离弦之箭,枪尖精准地刺入城门缝隙,直对那根门闩。
只听“咔嚓”
一声脆响,那力道竟硬生生将外露的门闩挑得向上翘起——原本死死顶住房门的阻力骤然消失。
高台上的徐墨恰好看到这一幕,见夏鲁奇一枪挑开门闩的瞬间,眼中更是闪过一丝诧异之色。
“没想到,我麾下竟还有这两员猛将。”
种桵在一旁笑道:“两位将军,先前于朱温麾下时,虽也随军征战,却始终名声不显。
可自大人掌权,两人竟如换了模样,勇武之气挡都挡不住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看向城下厮杀的身影,又转向徐墨:“难道是他们先前没有这般本事?”
“依属下看,这正是‘良将遇明君’——唯有在大人这样知人善任的主上麾下,他们才肯倾尽所能,将一身勇武尽数施展。”
要不怎么说文人会说话呢?这马屁拍的,不知道有多舒坦。
城门被彻底撞开的瞬间,夏鲁奇已翻身跃上战马,挺枪在前:“随我冲!”
刚冲入城内,便见一名身披红袍的晋军大将提着大刀迎面杀来——正是潞州守城的主将。
那将领怒喝着挥刀劈来,刀风裹着劲气,气势汹汹。
夏鲁奇却面色不变,手腕轻抖,长枪如灵蛇般缠上对方刀身,借着战马冲势猛地一拧,晋将只觉虎口剧痛,大刀险些脱手。
不等对方回神,夏鲁奇已收枪再刺,枪尖带着破空之声,直透那将领胸前甲胄。
红袍染血,那晋军大将闷哼一声便栽落马下,守城士卒见主将被杀,顿时阵脚大乱。
夏鲁奇抖落枪尖血迹,高声道:“主将已死,降者不杀!”
声音在残破的街巷中回荡,更让晋军士气溃散。
但在领头偏将阵斩几名溃卒后,街道上的数千晋军又将这冲入城内的数百梁军死死围住。
城头上,晋军虽拼力抵抗,可城墙本就残破,又经前日大战折损了锐气,面对梁军悍不畏死的冲锋,防线竟如被洪水冲击的堤坝,肉眼可见地松动起来。
不过半个时辰,王晏球已带着先锋在城头撕开丈余宽的缺口,后续士卒如潮水般涌上去,眼看就要彻底站稳脚跟。
王晏球在城头挥刀砍杀,长刀起落间,不断为后续部队扫清障碍,将城头的晋军逐步逼退;夏鲁奇则在城内挺枪突进,枪尖所指之处,晋军无人敢挡。
两人一上一下,迅瓦解着潞州城内的抵抗。
“哦?”
中军高台上,徐墨望着城头的战况,眼中讶异更甚,随即嘴角勾起一抹锐色。
他原以为至少要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