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荆襄、湖南?毕竟咱们最终要解决的是四路,这点他们未必猜不到。”
敬翔闻言点了点头,指尖在地图上曲颢与马殷的地界间划了道弧线:
“徐公说得没错,他们当然懂‘唇亡齿寒’——可懂是一回事,愿不愿意为这句话拼命,是另一回事。”
“‘唇亡齿寒’这四个字,得是‘唇’就在嘴边、‘齿’挨着牙龈才管用——曲颢那点地盘,对他们来说顶多算颗离得老远的牙,掉了虽有点别扭,却远不到‘寒’到骨子里的地步。”
他俯身点了点两浙:“真要让他们觉得‘寒’,是出兵两浙——四路里最硬最肥的那块。”
“就像嘴里最要紧的门牙。
门牙要是被敲了,高季兴才会摸自己的荆襄、马殷才会护自己的湖南,觉得‘下一颗就轮到我’。”
“可曲颢不一样,他那‘牙’生在最里头,掉了的时候,旁人第一反应是‘还好不是我的’,而非‘赶紧护着自己的’。”
“再者,徐公出兵灭曲颢时,给他们的好处可不是空口白话,都是实打实的‘利’。
“乱世里的藩镇,从来是‘利字当头’先于‘道理在心’,他们那点‘唇亡齿寒’的警惕,撑不起联手。”
他直起身,指腹摩挲着地图边缘:“等曲颢没了,咱们拿着安南的粮饷,再对马殷、高季兴说‘助朝廷攻打两浙,各分三州之地’——到那时,他记得的就不是‘唇亡齿寒’,而是‘帮朝廷能获利’。”
“这才是对付他们的法子,实打实的利益,即便不能分化三路,也能让他们之间互相提防。”
眼看徐墨还想再说什么,敬翔却看出了他的想法,补充道:
“朝廷所能给出的,于各路节度而言,不亚于绝世美人侧卧于室,便是明知有险,那心中的欲望也会让他们视而不见。”
“所谓利令智昏,便是如此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