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墨勒住缰绳,望着对岸隐约可见的蓝田渡口,眉头微微皱着。
“已经是第二日了,还有三日必须赶到华州!”
“大人,上游浅滩处可勉强渡河。”
巴戾夫策马靠近,“但河面宽逾三十丈,水流湍急,需分三批才能将全军渡完。”
徐墨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队伍中央。
种桵端坐在马背上,素白长袍被河风掀起一角,苍白的脸上看不出喜怒。
自从母亲病逝后,这位谋士仿佛褪去了最后一丝人间烟火气,举手投足间尽是洞悉天机的然。
“按原计划,先遣千人探路,中军随后跟进。”
徐墨握紧腰间佩刀,“告诉弟兄们,做好准备!”
第一批士兵踏入河水时,正是晌午时分,太阳毒辣得很。
士卒们下水,河水很快漫过膝盖,浸透的军靴在河石上打滑,不时有人失足跌倒,激起大片水花。
就在前军即将抵达对岸时,南岸的芦苇丛突然剧烈晃动。
徐墨微微眯了眯眼,神色淡然,接着佯装恐慌的大喊道:“有埋伏!
快…”
话音未落,无数箭矢破空而来,“噗噗”
地扎进水中、盾牌上、士兵的躯体里。
惨叫声混着箭雨坠地的闷响,瞬间打破了河畔的寂静。
北岸高地上,岐军将领李勇身披玄铁重甲,手中长枪直指河心,大声冷笑:“徐墨小儿,今日就是你的葬身之地!
给我放箭,一个不留!”
大批大批的士卒在箭雨下显得十分慌乱无措,四处逃窜。
一名被箭矢刺中眼睛的士卒跌跌撞撞地冲到了徐墨面前,眼看就要靠近他的战马。
巴戾夫猛得拔刀,徐墨微微抬手制止了他。
那人猛的撞向战马上,徐墨战马受惊前蹄腾空,徐墨死死拽住缰绳,厉声喝道:“后军回撤!
弓箭手还击!”
话音未落,又一轮箭雨袭来,将试图掉头的士卒射成了刺猬。
河水瞬间被染成猩红,水面上一下出现了许多浮尸。
混乱中,徐墨战马受惊的场景也落入李勇眼中,他大笑一声,猛地拔刀,“生擒徐墨,杀梁狗!”
两万余岐国士卒从河岸四周围了过来,迅靠拢。
“按计划行事!”
种桵的声音在喊杀声中响起。
徐墨一把扯下披风甩给身旁身形相似的亲卫:“带三百人佯攻南岸,吸引敌军注意力!”
假扮徐墨的亲卫大吼一声,挥舞着长刀冲向敌阵。
李勇果然中计,狂笑着挥刀下令:“追!
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
大批岐军步兵、骑兵争先恐后地涌下河岸,铁蹄踏溅起的水花混着血水。
真正的徐墨则在巴戾夫的护卫下,率领残部朝着西北黑松林撤退。
马蹄踩断枯枝,惊起林间飞鸟,扬起的落叶,和满地故意落下的军旗、甲胄为撤退增添了几分慌乱的假象。
种桵一边催马疾驰,一边低声提醒:“林中已设绊马索与毒烟,大人只管引敌深入。”
李勇追到松林边缘时,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。
他望着林间晃动的衣角,狞笑一声:“徐墨,看你往哪里逃!
全军追击,搜遍整片林子!”
两万余岐军如黑色潮水般涌入密林,铁甲刮擦树干的不断响起。
就在岐军先头部队刚踏入林间空地时,一声尖锐的破空声突然响起。
紧接着,无数箭矢如暴雨般从四面八方的树冠、灌木丛中倾泻而下,三棱箭镞穿透锁子甲,将许多猝不及防的岐军射成了刺猬。
惨叫声尚未停歇,暗藏在腐叶下的绊马索猛然收紧,岐国骑兵连人带马重重摔倒,被后续涌来的步兵踩踏。
“放毒烟!”
种桵手一挥。
埋伏在树顶的士兵立刻将浸过药汁的茅草点燃,刺鼻的烟雾在林间弥漫开来。
岐军士兵被熏得涕泪横流,睁不开眼,阵脚大乱。
紧接着,南路军从丛林四面八方杀出,与最前方的伏兵形成合围之势。
巴戾夫手持陌刀,借着地势俯冲而下,刀锋卷着落叶不断削断敌人的脖颈。
混战中,李勇一眼瞥见指挥若定的徐墨,这才明白自己中计了,怒吼着挥刀向徐墨:“拿命来!”
巴戾夫见状,暴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