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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把c4栋的建筑图纸调了出来。
这是园区最老的一栋楼,建于九十年代末,原先是仓库,后来改成临时数据中心。
墙厚、隔音好,但监控老旧,西边一大片盲区。
晚上保安松懈,外来车辆进出基本没人管,想查清楚太难了。
只能靠外围信息一点点推时间线。
我翻出最近七天货运枢纽的车辆记录,重点筛没登记的皮卡和厢货。
etc数据显示,一辆深色无牌皮卡在三月二十日凌晨一点十七分进了园区西侧便道,停了四十三分钟才走。
车斗是空的,但称重系统显示整车自重比正常高出快三百公斤。
“运的是设备。”
我说。
李悦放大卫星图,指着便道尽头:“你看这里,靠近c4栋后墙有个废弃检修口,平时没人走。
铁栅栏本来锈死了,但最近被人撬开过,边缘有新鲜刮痕。”
她调出热成像回放:凌晨一点五十六分,检修口方向出现了短暂的热源波动,持续大概五分钟,然后消失。
虽然看不清人数,但从移动轨迹判断,至少两个人一起搬东西进去。
我把这个时间记下,转头对赵勇说:“你去趟园区,找夜班保安问问。
特别是那天凌晨值班的,看有没有人见过这辆车,或者看到谁搬东西进去了。”
他二话不说,抓起外套就走。
临出门前回头看了我一眼,欲言又止,最后只留下一句:“别熬太晚。”
门关上后,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。
空调低鸣,服务器风扇嗡嗡响,李悦继续埋头分析数据流,而我则翻起了电力申请档案。
那个叫“张林”
的临时用电申请人,身份证号居然是个测试用的备案码——假身份。
手机号也注销了,运营商显示最后一次通话是在两周前,地点在城南工业路一带。
不过申请单上留了个手写的紧急联系人电话,虽然也停用了,但后台还能查到注册信息——实名认证是个叫王德海的人,住在城北老工业区一栋快拆迁的老家属楼里。
我顺着这条线查下去,调出王德海的社保记录,现他名下注册过一家小型机电维修公司,经营范围包括弱电安装和ups电源维护,去年年底注销了。
再往前翻,这家公司中标过两个政府项目的附属工程,其中一个,竟是市科技局下属实验室的电路改造。
我心里猛地一紧。
那个实验室……正是两年前k-5原型机转运前的临时存放点。
k系列是我们国家自主研的高保密级量子通信模块,主要用于军用加密传输。
k-5虽然被淘汰了,但核心算法仍有研究价值,一旦泄露,可能影响部分旧版军事通讯安全。
而更让人担心的是,最新的k-7正处于测试阶段,理论上应该是完全离网、无法远程操控的状态。
可就在三天前,我们在一次例行扫描中捕捉到一次异常唤醒信号——持续37秒,来自未知节点,频率特征和k-7的自检协议高度吻合。
我把这条线索标红,正准备整理报告,手机响了。
赵勇来一条语音。
“问到了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,“有个老保安记得,那天早上六点多,看见一个人推着个带轮子的金属箱往c4栋走。
穿灰夹克,走路有点跛,右腿不太利索。
没登记,也没说话,他就觉得奇怪,多看了两眼。”
我立刻打开省内技术人员伤残档案库,筛选近三年内右腿受过伤、从事过高危设备运输或维护工作的工程师。
条件一设,跳出二十多个名字。
我一个个比对体态和行动特征,结合园区模糊的监控画面,最后锁定五个人。
其中一人,名字跳进眼里——周临舟。
简历显示,他曾任职于某军工研究所,负责量子加密模块的测试与销毁。
2o2o年项目终止时,他签出了三台待毁模块,回收记录只交回两台。
第三台,系统备注写着“运输途中损毁”
。
可问题是,所谓的“损毁”
根本没有现场照片、事故报告或第三方鉴定,只有一份他本人提交的手写说明。
当时机构改革,监管混乱,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