机里传来一阵急促按键声,接着是短暂沉默。
几秒后,李悦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所有联网设备已断开,启用离线gps标记。
地图坐标将通过脉冲编码定时推送,每次间隔不过两分钟。”
我拿出备用手机,屏幕亮起,地图上三个绿点缓慢移动。
我的位置、赵勇的位置、孙维的位置,呈三角分布。
孙维还在往前走,度没变。
但我知道不对劲了。
刚才那阵心悸来得太准了。
每次靠近危险,胸口就像被压住,呼吸变重,体温还会下降半度以上。
这不是错觉,是我的能力在报警——有人盯着我们,而且不止一个。
我贴着墙根走,借报刊亭的玻璃反光扫视身后。
二十米外站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,手里拿着一部旧手机,屏幕朝下,拇指却一直在滑动。
他站姿僵硬,肩膀微耸,明显在掩饰动作。
更奇怪的是,他身边没有保温杯或收音机这类晨练老人常带的东西,也没提购物袋。
我没再回头。
“赵勇,听得到吗?”
我换成了脉冲编码送。
这是一种模拟生物电信号的低频通讯,常规设备截获不了,只能由特制接收器解码。
“在。”
他的声音极低,几乎融进背景噪音里。
“你右后方,灰外套男,手持老款智能手机。
别看他,用余光记路线。”
“明白。”
我继续前进,但改变了步伐节奏。
原本是匀跟进,现在改成两步快、一步停,偶尔故意踩碎枯叶或踢开石子,制造假痕迹。
现代追踪早就不用眼睛了,靠算法预测行动轨迹,我们必须打破它的模型。
孙维进了菜市场,人流多了起来。
他穿过肉摊区,地上血水混着冰渣,苍蝇嗡嗡飞;绕过水产档口,腥臭扑鼻,活鱼在盆里乱跳。
就在他要转入干货区时,脚步忽然一顿,像是察觉了什么。
他没回头,左手悄悄摸了下口袋,然后加快步伐,拐进一条更窄的小巷。
我立刻停下。
“他现了?”
李悦问。
“不一定。”
我说,“但有人在引导他。
他的反应太精准了,像是接到了指令。”
赵勇那边传来衣服蹭金属栏杆的声音:“我这边也多了一个人,穿黑夹克,戴墨镜,正往巷口靠。
他手里有个小盒子,带天线,像是信号接收器。”
我心里一沉。
那不是普通设备。
从天线长度和屏蔽罩结构来看,至少有十倍增益能力,能远程捕获加密频段的微弱信号。
更可怕的是,它支持动态调频追踪,意味着对方不仅能监听,还能实时调整频率,锁定我们的跳频规律。
普通人不会用这种东西。
能锁定警方加密频段,还能实时追踪,这人受过专业训练。
更麻烦的是,他们似乎早就在等我们出动。
说明计划泄露了。
是谁?备案名单只有四个:我、赵勇、李悦,还有……郑铭。
我攥紧拳头。
他不会亲自出手,但他手下有人会。
那些曾被处分却没事的技术员,那些莫名其妙调岗却仍握权的后勤人员,都是他埋下的棋子。
“放弃主跟。”
我迅决定,“启动‘红伞’协议。”
“红伞”
是我们紧急撤离的代码。
一旦触,全员立即分散,切断所有电子联络,只靠预设坐标汇合。
所有设备自动格式化,存储卡启动自毁程序,连si卡都会烧毁芯片。
赵勇没回应,但我听见远处一声急刹车,紧接着电动车猛然提。
他冲进了夜市入口,人群骚动,叫卖声、喇叭声瞬间掩盖了他的踪迹。
李悦那边安静了一瞬,随后传来脚步混入市声,像是挤上了早班公交。
她的信号点快移动,朝城西方向去。
我知道她在赶往b7号安全屋,那里有一部未登记的老式座机,可用于紧急联络。
我转身,逆着人流钻进地下通道。
台阶陡,灯光昏,墙壁潮湿,霉斑像蜘蛛网一样蔓延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