u盘,关机,熄灯。
我们从后门撤,进应急通道。
刚拐弯,前面传来对讲机声,人来了。
老陈推我:“你走,我断后。”
“一起。”
“少废话!”
他把u盘塞我内袋,一拳打灭头顶灯,“我引他们往东,你从西梯下去,接应点不变。”
我没再争。
他冲出去,故意踢翻铁架,声音炸响。
我贴墙往西,心跳压着呼吸。
下到一层,从废弃配电室钻出,外面是后巷。
灰三的车停路口,车门开着。
我钻进去,动。
耳机里灰三说:“灰一脱了,老陈进了东区仓库,他们追进去了。”
“别管。”
我说,“按原计划,所有人撤离,去第七变电箱汇合。”
“数据拿到了?”
“拿到了。”
我摸内袋,u盘还在,冰凉的金属贴着胸口,像一颗还在跳的心。
前方路口,一辆无牌皮卡横出来,车门拉开,有人举枪。
我猛打方向,车侧滑,撞上护栏。
枪没响。
那人收枪,摇下车窗。
是周雄。
“上车。”
他说。
我盯着他,没动。
三秒前他还在我身后,现在却在这儿,像早就等着。
不对。
“你怎么在这?”
我问。
“我知道你会走这条线。”
他声音平,“老陈会死,但你们不会。
我给了他们错误坐标,他们至少得浪费十分钟。”
我盯他眼睛。
没慌,没犹豫,只有一种冷得硬的笃定。
“你早就计划好了。”
我说。
他点头:“从你决定动手那天起,我就知道你会选今晚。
系统瘫,通讯断,只有老设备能用——你一定会找那台射器。
灰一、灰三、老陈,是你唯一能信的人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帮我们?”
“我不帮你们。”
他低声,“我只帮证据能活着出去。
郑铭要毁掉一切,包括我。
他以为我是他的刀,其实我一直是他的证人。”
我沉默几秒,拉开车门,坐了进去。
皮卡动,驶入夜色。
后视镜里,主楼方向火光冲天。
猛虎帮的人杀红了眼,开始烧文件、毁设备。
但他们不知道,最关键的证据,已经不在那儿了。
“接下来呢?”
周雄问。
“交出去。”
我说,“但不是给警察。
现在的系统里,谁都有可能是郑铭的人。
我们得找一个他碰不到的地方——媒体。”
他笑了下:“你疯了。”
“不。”
我握紧u盘,“我只是不想再等了。
三年前,我亲眼看见一个举报人被扔进水泥罐。
那时我就过誓,下次,我要让所有人都看见真相。”
车过第七变电箱,灰一的车停路边。
三分钟后,灰三也到了。
我们没说话,只是点头。
周雄递我一部卫星电话:“最后一跳,得靠它。
不联网,不走基站,直接上天。”
我拨通一个从未公开的新闻专线。
“喂?”
女声。
“我是‘夜巡者’。”
我说,“我有证据,能扳倒郑铭。
你敢播吗?”
电话那头沉默两秒。
“敢。”
她说,“只要证据是真的。”
“明天早间新闻,你会看到它。”
我挂断,把u盘放进密封袋,交给灰三,“你送它进电视台,别走正门,从地下管道。
记住,谁拦你,都别停。”
灰三点头,消失在夜色中。
我靠车边,抬头看天。
云裂开一道缝,露出半颗星。
三年了,我们像老鼠一样在地下爬,躲监控,躲监听,躲那些披着警服的豺狼。
可今晚,我们终于把刀插进了心脏。
郑铭会死,不是死于枪火,而是死于曝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