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刮器在玻璃上蹭出两道弧,慢得像喘不上气。
车灯照着前面铁丝网的破口——本该焊死的地方被人硬掰开,扭曲的钢条挂着个湿塑料袋,晃着,像谁扔了又忘了的供品。
我踩刹车,v的轮子陷进沟边软泥,咯噔一下,底盘蹭到石头,整辆车抖了半秒。
赵勇推门下车,战术靴刚落地就陷进水坑。
雨水顺着他帽子往下滴,在夜视镜边上聚成珠,滑进脖子。
他没吭声,抬手比了个三指朝下的动作——原地别动。
这手势我们用熟了,不用解释。
他知道我在等他确认安全,我也知道他不会冒进。
我解安全带,动作放慢,手指在卡扣上多停了一秒。
不是紧张,是习惯。
每次进任务前,都得这么一停,让心跳从城里过日子的节奏,切到打仗的档。
后座上战术包敞着口,里面塞满家伙:夜视仪、干扰器、破拆工具、三颗震爆弹。
我伸手进去,摸到金属壳,拎起来时手腕一沉。
李悦已经打开防磁盒,那是个铅皮做的盒子,隔绝信号。
她拿出离线终端,屏幕泛着蓝光。
手指划了几下,调出建筑图。
雨水顺着车窗往下爬,在她脸上打出一块块影子,眼神冷得像擦过冰。
她不说话,只把图放大到控制室,点了两下。
我凑过去看,通风口、电缆道、承重柱都圈了红。
这是她熬了一整夜推演出来的,八小时没合眼。
我知道她为啥拼——孙伟最后传回的信号,就是从这屋的。
不到两秒的心跳波动,弱得差点被系统当杂音删了。
可她抓住了,跟猎狗闻到血一样。
雨砸在车顶,噼里啪啦,盖住了远处集装箱区的动静。
我翻出热成像仪,开机那会儿屏幕乱闪,绿影子扭成麻花。
赵勇凑过来,伸手挡雨,盯着画面:“信号飘,看不清人。”
声音压着,沙得像磨刀。
我关机,塞进防水袋。
李悦摇头:“声监听也不行,集装箱共振太狠,听不出里面有没有人。”
说完,她指尖在终端边上敲了两下——这是她慌了的小动作。
我抽出纸质图纸,铺在车盖上,拿战术刀压住一角。
雨水把纸边泡卷了,墨线晕开,像地图自己在哭。
我指着西侧排水渠:“赵勇,带俩人从这儿摸,盯通风口灯亮没亮,记进出时间。”
他点头,抓起对讲机又放下——静默行动,不能用电台。
他拍了拍背心里的防水纸本,转身扎进雨里。
背影眨眼就被雨吞了,只剩个影子,像豹子沉进水底。
李悦递过终端,屏幕上跑着电流波形图。
她低声说:“只要设备通电,哪怕伪装电源,波形也会歪。
模型校准过,误差不过o3秒。”
声音轻,却像钉子敲进脑壳。
我收进包里,拉紧拉链,动作慢,但稳。
这不光是拿数据,是在抢时间。
孙伟的终端还在响,说明他还活着,或者……至少机器还没断电。
二十分钟后,赵勇的人从排水渠爬回来,浑身湿透,像从粪坑捞上来的死人。
递来一张湿边纸条:“西侧三号通风口,灯亮两次,隔七分钟。
第二次亮时有人影,瘦,像技术员。”
我盯着字,心里掐着秒。
按计划,数据交接是:15开始,还有四十分钟。
这个点很要命——猛虎帮换岗在:2o,要是赶在他们交班前干完,我们能抢出十五分钟撤离窗口。
突然,枪响了。
第二声、第三声接上来,连成一片。
我们立马趴下,贴住车身,肌肉绷紧。
枪声从据点中心传来,短促,密集,夹着喊叫。
我抬头瞄了眼,探照灯没亮,警报也没响。
不对劲——按理说枪一响,整个保税区该炸锅才对。
可现在,只有枪声在雨里飘,像一场被人捂住嘴的处决。
接着,据点里枪声炸开,明显是两拨人在对射。
根据之前摸的情报,猛虎帮和暗网的人碰上了。
我抬手,掌心向下压——全队隐蔽。
李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