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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拉开驾驶座车门,回头看了一眼。
赵勇已经坐在副驾,手搭在战术包上,眼睛盯着前方。
李悦在后座打开防磁盒,双手在触摸屏上飞快操作,嘴里低声念参数,每一个动作都牵着接下来的命。
空气里全是绷紧的弦。
“出。”
我说。
车灯亮起,刺破雨夜。
雨刮器动了,一下,两下,扫开挡风玻璃上的水。
我踩油门,轮胎碾过湿冷地面,驶向保税区。
雨点砸在车顶,密得像倒计时。
后视镜里,指挥楼轮廓渐渐模糊。
白板上那句“你看见的,只是开始”
被红笔圈着,底下多了行新字:“但我们将看到结局。”
车加快,雨点更密。
李悦在后座低声说:“信号模型已校准,灵敏度调到最高。
设备一启动,三秒内就能抓到异常波形。”
赵勇没回头,只说:“a7站外围有三处盲区,人已经埋好了。
热成像十分钟内部署完。”
我握紧方向盘,指节白。
导航显示距a7中转站十二公里,预计22:47到。
还有二十八分钟。
突然,仪表盘闪了几下,像有信号侵入。
我伸手切断电源,车内一下子静了,空气更紧。
李悦抬头看我,我摇头:“不是我们的人。”
赵勇的手已经按在枪套上。
“他们可能在监听。”
李悦低声说,“所有无线频段都有风险。”
“那就彻底静默。”
我说,“从现在起,靠手势和纸条。
不到万不得已,不开口。”
车内气氛绷到极点。
雨水在车窗上爬,像无数条逃不出去的蛇。
远处,保税区在雨里若隐若现,铁丝网、探照灯、高高的集装箱,像一座沉睡的钢铁坟场。
我突然想起孙伟最后一次见我。
那天下着同样的雨,他在天台抽烟,烟头在风里一明一灭。
他说:“我要是哪天没了,别查我,查‘心跳’。”
我当时不懂。
现在懂了。
他不是求救,是在布阵。
车轮压过一段坑洼,车身晃了晃。
李悦一手稳住防磁盒,赵勇呼吸变深变缓,像一头准备扑杀的豹。
我看表:22:37。
还有二十三分钟。
对讲机关了,可我能感觉到它在包里沉得像颗没爆的炸弹。
我们不是在查走私,是在闯一个局——一个用三年、三条命、无数谎话织出来的局。
而我们,是孙伟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一张牌。
雨越下越大。
车灯切开雨幕,像一把刀,捅进黑夜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