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子稳,但左腿微跛,每走一步,膝盖都僵一下。
他到三楼,站张某门前,抬手敲门。
敲的,就是那个节奏。
我猛地坐直,心跳撞肋骨。
张某开门一条缝,接过袋子,转身关门。
不到三十秒,没说话,没签字。
外卖员转身下楼,步子稳,左腿还是跛。
赵勇一把抓起望远镜:“左腿有问题,跟张某一个样。”
“不是巧合。”
我压着声,“张某工伤报告写的是右腿骨折,左腿没事。
这人……在学他。”
等外卖员走远,我们立刻上楼。
我贴门缝,闭眼,集中。
额头青筋跳,太阳穴像被铁箍勒紧。
咬牙,动“回溯”
。
这是我在特勤处最隐的本事——靠触感残留和电磁扰动,短暂还原几小时内密闭空间里的关键动作。
代价是头痛欲裂,像有人拿锥子往脑门里钻。
画面闪——门开,袋子递进来,张某接过,左手无意识敲了下袋角。
断指,轻轻一叩。
节奏响了。
紧接着,袋角内侧一道蓝光,极短,几乎看不见。
可画面慢下来,我看清了:光从袋里透出,照在张某断指上,反射进袖口里一块金属片。
不是布料反光,是纳米级接收模块,织在衣服纤维里,只在特定角度和频率下激活。
不是耳麦。
是衣服里的接收器。
回溯断,我踉跄后退两步,扶墙才没倒。
太阳穴突突跳,嘴里苦,耳膜嗡嗡响。
“怎么样?”
赵勇扶我胳膊,紧绷着。
“他不是送药。”
我喘气,喉咙干,“是送密钥。
那袋子,是信号中继。
张某接过,断指一敲,验证身份,蓝光一闪,数据就传。
那o3赫兹偏频,是反馈,是‘收到’。”
赵勇皱眉:“他知道吗?”
“不知道。”
我摇头,“动作是本能。
像条件反射。
他每天收药,手自然就敲。
可这节奏,只有‘敲的人’才会在第二声加力上扬o3赫兹——机器学不来,是习惯,是肌肉记忆,是神经的指纹。”
“所以指令的,是那个外卖员。”
我们调小区监控。
外卖员骑电动车进,车牌糊泥,面罩反光看不清脸。
下车时袖口滑了下,露出手套外侧小指有道y形旧疤。
我记下了。
下午三点,我让李悦把三天信号、时间、节奏全对一遍。
她回:每次信号激活,都在外卖员接触张某后72秒内,误差不o3秒。
信号强度显示,数据不是直传,先存张某袖子里那块金属片,等他第二天去社区医院,路过警局东墙——那儿有隐藏放大器。
数据是分段走的。
这人,把整条链子设计成“人体中继”
。
张某是节点,外卖员是开关,墙外接收端,才是终点。
不能再等。
第四天九点,我和赵勇提前埋伏在对面废弃车库。
里面堆着烂冰箱、破沙,灰厚得能写字。
我们躲在一辆破面包车后,车窗缝盯着单元门。
赵勇摸了摸枪套,又检查电击器和手铐。
我把探测仪调成监听模式,耳机贴耳,像听心跳。
九点十六分,黄外卖服准时出现。
他站张某门前,抬手敲门。
还是那个节奏。
第二声“长”
,微微上扬。
门开条缝,袋子递进去。
就在门要关的刹那,我冲了出去。
赵勇从另一边包抄,堵住楼梯口。
外卖员反应快,转身就跑。
我没追,扑向张某家门,贴门缝,再动“回溯”
。
头痛炸开,视野黑,鼻腔一热,血流下来。
我撑着,指甲抠进木门缝。
画面闪——张某接过袋子,断指轻叩袋角。
蓝光闪。
可这次,画面突然跳:昏暗房间,墙上电子屏显示“-7倒计时:o6:19:44”<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