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来越近。
爬了十米,岔路。
左通设备间,右连消防通道。
我停下,闭眼,指尖摸管壁的灰。
回溯。
脑仁像被刀刮,意识逆流。
画面浮:十分钟前,清洁工推车过右边,轮子卡了一下,地上划了道痕。
之后没人走,灰没动,印子清清楚楚。
睁眼,汗从额角滑下。
右手一指右边。
李悦没问,立刻转。
我们往右爬。
管子越低,最后几乎贴背,呼吸像被压扁。
赵勇喘得重,每动一下都牵电伤,但他没出声,牙咬着,硬撑。
出口在天花板角,盖子虚掩。
李悦轻轻推,露条缝。
下面走廊,没人。
她翻下去,我跟,再把赵勇拉下来。
他落地膝盖一软,我死死架住,肩头压得生疼。
李悦掏终端,手指划屏,接酒店内网。
两秒,消防警报灯闪,红光在墙上跳。
“三十七秒喷淋。”
她说,声音稳得不像刚逃命。
我架赵勇,按路线走。
脚步在空廊回响,每一步都像踩刀尖。
他压我肩上,可还在撑,甚至低声提醒:“右转,小心监控盲区。”
拐角,安全通道门。
李悦伸手推,不动。
“电子锁,远程封了。”
她看面板,手指划密码区,“防火升级,要双认证。”
我回头,走廊尽头人影出现。
两个黑衣持枪,动作慢,搜着走。
他们停,低头看地,像现了什么。
“还有二十秒。”
李悦盯着终端,声音紧了点。
我放下赵勇,让他靠墙。
他从背心摸出一把小刀,递我。
黑刃,无光,专为暗战。
我接,蹲到门锁边,撬面板,线路密布。
红蓝两根主控线缠着,我屏气,剪断。
“咔。”
锁松了。
李悦推门,我扶赵勇。
楼梯渐昏,应急灯微光,绿得像鬼喘气。
刚进去,身后喷淋启动,水柱砸下,走廊雾起,视线全遮。
下到十六楼,李悦突然停。
她掏出战术手电,把屏蔽袋绑前端,打开强光,从通风口扔下去。
手电翻滚落下,砸十四楼走廊,响一声。
几秒后,上面脚步急,有人追下去。
“十秒。”
她说,嘴角动了下,没笑。
继续往下。
赵勇喘得越来越沉,每步都硬撑。
我咬牙加快。
十二楼,十一楼,十楼……他越来越重,汗把战术服浸透。
九楼转角,我猛地停。
消防门缝透光。
一个清洁工站在外头,背对,低声说话。
右耳耳麦蓝光一闪,频率和之前那人一模一样。
我慢慢退,示意李悦别动。
她会意,轻拉赵勇,三人贴墙蹲下。
空气凝住,呼吸都压到最低。
那人说完,转身要走。
侧脸一露,我认出来了。
上周警局后勤登记的外包。
那天他给郑铭送文件,登记表写“保洁组,轮班制”
。
可现在,他耳麦蓝光规律闪,和敌人同步。
他不是清洁工——是内应。
李悦捡起地上一块碎塑料,轻轻抛向楼梯上方。
塑料撞扶手,响了一下。
那人立刻抬头,快步走过去。
我们趁机冲下最后几层,推开一楼消防门,冲进后巷。
雨刚停,地滑,空气里混着土味和机油。
巷子尽头停着辆黑轿车,车窗降下,赵勇的备用枪搁副驾,枪套没扣,明显是留的后路。
我扶赵勇上车,李悦坐驾驶位。
引擎一响,巷口传来脚步。
她踩油门,车箭一样冲出去。
后视镜里,两个黑衣人冲出,举枪。
枪声炸夜,子弹擦车尾,火花四溅。
轮胎尖叫,车子拐上主路,消失在霓虹和暗影里。
赵勇靠座椅上,脸白,喘得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