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刚停下,我手还在抖,安全带卡扣掰了两下才解开。
赵勇瘫在副驾,喘得像破风箱,汗顺着太阳穴往下爬,洇湿了领口。
他左手死死压着右肩,那地方烧穿了个洞,皮翻着,黑得像烧焦的木头。
他没吭声,牙咬得咯咯响,眼睛死盯着后视镜。
李悦没熄火,手还搭在方向盘上,指节白。
她盯了后视镜三秒,才挤出一句:“没人跟。”
我没应,伸手探进她衣领,摸到那个银灰色袋子,缝在内衣里,贴着肉。
u盘在,烫,像刚从火里捞出来。
我捏住它,接口上有道细痕——通风管刮的。
这东西现在比命沉,攥紧了,下车时腿都僵。
风从巷子口灌进来,一股铁锈混着水泥灰的味儿。
警局后门灯坏了,我们走消防通道。
赵勇扶着墙,一步一蹭,右腿抽着疼,每走一步膝盖都像被针扎。
战术靴在台阶上拖出长印子,像血拖出来的。
李悦最后一个,顺手把空袋子塞进裤兜,拉链拉上,动作轻得听不见。
楼梯灯忽明忽暗,人脸照得一阵青一阵白。
头顶荧光管嗡嗡响,像谁在耳边低语。
我抬头,电线晃着,一根,像吊着的人。
技术科在三楼东头,夜里没人,门却没锁。
张技术员坐在工位上等我们,三十来岁,黑框眼镜,平时不爱说话。
他抬眼,目光落在我手上,瞳孔一缩。
“这么晚,存档?”
他声音平,没起身。
“加密。”
我说,“最高权限,双人。”
他不动,手指敲键盘:“按规矩,得郑局签字才能进隔离区。
他没来,系统过不去。”
赵勇靠门框上,冷笑:“刚才追我们的,三个黑衣人,全副武装,信号干扰器是军用的。
他们要的就是这u盘。
现在它在我们手里,下一秒就可能被清掉。
你还跟我讲规矩?”
张的手停了。
他后脖颈有道新伤,从衣领露出来,像是被硬东西划的。
我盯着那道痕,脑子里突然闪——三小时前,地下车库换车,看见个穿白大褂的从技术科出来,提着工具箱,走路有点僵。
我没说话,把u盘搁桌角,轻轻的,像放一块薄冰。
李悦走过去,打开手提箱,接上隔离终端。
“我先扫病毒,不连内网。
你开个口就行,不走流程。”
张迟疑两秒,点了确认。
她插上u盘,屏幕跳出红字:【设备未认证,建议断开】。
她点了忽略,校验开始。
进度过半,她眉头一皱。
我站她身后,看见三行日志标红——三段交易记录的哈希值对不上。
可系统日志干干净净,没人动过。
“数据被改过。”
她说,“不是远程。”
我闭眼,手指按太阳穴。
脑子绷得太紧,一碰就炸。
我拼命回想冲出后巷那一瞬。
u盘一直封着,没人碰,可就在消防门打开那会儿,屏蔽袋里好像闪了下蓝光。
画面模糊,像隔着水,头痛猛地冲上来,我咬牙撑住。
“不行。”
我睁眼,额上全是汗,“看不清。”
李悦盯着屏幕,突然放大后台进程。
一行代码一闪:ossekv31。
她手指顿住,再点,没了。
“藏在驱动层。”
她说,“u盘在酒店就被动了手脚。
不是普通后门,是能穿物理隔离的嵌入模块。
这技术,os内部都没几个人会。
而且……”
她顿了顿,“它不靠网络,靠低频电磁脉冲,通过人体或金属传信号。”
我盯着她。
她没多说,拔下u盘,塞进屏蔽盒,盖上。
盖子合上的瞬间,她手抖了。
“如果连隔离终端都能被激活……”
她声音压得极低,“下次传出去的,就不只是假数据。
我们的操作习惯、行为模式,甚至下一步想干什么,都会被打包送回去。”
赵勇撑桌子站起来:“内网有没有异常登录?”
李悦接审计系统,调u盘接入后的记录。
十七秒后,一条请求跳出——来源ip:副局长办公室。
操作:调用加密指纹比对。
认证:生物识别通过。
“郑铭不在局里。”
赵勇盯着屏幕,“他早上住院了,胃出血。”
李悦拉时间轴,回我们进楼前。
电梯监控显示,十七分钟前,一个保洁员进技术科走廊。
戴帽子,帽檐压低,左手插兜。
她放慢,那人抬手敲门,袖子滑下来——左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