醒了。
他迅拆网,塞包里。
我弯腰钻进,手电咬嘴里,手脚贴管壁往前蹭。
管子斜向下,坡更陡,地滑,青苔混泥糊在裤腿上,每挪一寸都得用肘撑住,不然就滑下去。
赵勇跟在后头,比我慢,但他稳。
他常说:“快是逃命,慢才是活命。”
爬了十几米,到岔口。
左窄右宽。
我停住,闭眼。
金手指再开。
画面闪:两个穿黑夹克的,背帆布包,从右边走过。
脚步声在管里回荡,一个咳了,声音闷,像肺里有水。
腰间别着野枪,肩章没编号,只有个模糊三角——“清道夫”
小队,专干灭口的活。
我睁眼,指左边。
赵勇点头,改道。
左边更窄,肩膀蹭水泥壁,呼吸被掐在喉咙里,每吸一口都像吞刀片。
我们一寸寸挪,不敢快,也不敢停。
爬了五十米,前头有光。
我关手电,贴壁往前蹭。
出口在废弃泵房,铁门塌半边,外头是荒地,b-7入口三十米远,墙上“b-7”
褪成灰白,像被时间啃过的骨头。
我掏望远镜。
门口没人。
门虚掩着。
赵勇爬到我边,喘着,额头全是汗。
“守卫进去了。”
我低声说,“换岗完,另一个没出来接。
说明现在只留一个。”
“啥时候动?”
“等风停。”
我摸管壁,指尖感到了气流变化,“爬的时候,风变了两次。
每次停十秒,是系统换气。
监测靠气流,风停就是盲区。”
我们趴着不动。
管里空气慢下来,感应变迟钝。
第三次停风,我抬手。
赵勇先出,我紧跟。
贴墙根走,躲裂缝和碎石。
三十米,走了快两分钟。
快到侧墙,我眼角扫到一根细线,几乎和水泥同色,但在月光下泛点金属光。
绊雷。
我抬手拦他,摸出镊子,轻轻夹住线头。
另一头连墙上震动器,一扯就响,可能炸。
我用胶布缠住,剪断。
赵勇从包里拿磁垫,贴电子锁旁的盒子。
绿灯亮,锁开。
翻上墙,蹲通风口外。
风从里吹出,带机油味、电线烧焦味,还有……一丝消毒水。
我再开金手指,回放守卫动作——他弯腰,掀活动板,钻进去。
我照做。
板下是竖井,梯子锈得厉害,但还能踩。
一个接一个往下爬。
半道,指尖碰着啥——通风管内壁刻了个小符号,扭曲的圈,中间一竖到底。
不是乱画,是我们内部的“已探”
记号。
可这标记不是我留的,也不像赵勇的手法。
心里一紧,没停,继续下。
落地脚一滑。
地上有水,还有点粘。
低头看,鞋底粘着半张烧纸,边卷着,“郑铭”
俩字只剩残迹,但笔顺清楚。
郑铭……三年前实验室爆炸“死了”
的主管。
报告说烧没了,可这字,分明是他写的。
我立马把纸踩进鞋垫,和存储卡贴一块,心跳快得要撞出来。
赵勇落地立刻靠墙,手按枪套。
我们在设备室,昏,只有应急灯红光。
墙边几台旧配电箱,门开着,电线裸着。
远处有低沉电流声,像变压器在转,可那频率……不对。
每七秒轻微抖一下,像在传信号。
我闭眼,最后一次开金手指。
画面闪:通道尽头铁门,贴着“b-7中继站”
。
两个守卫坐桌边,桌上对讲机、水杯。
一个抬头看钟——:17。
另一个翻文件,封面徽记:双蛇缠权杖,底下写着“projectaegis”
。
断了。
头痛像刀割,鼻一热,摸了下,指头带血。
我睁眼,对赵勇比了个“三分钟”
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