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电光打在u盘的金属接口上,六角星的轮廓透着冷冷的灰光。
我蹲在控制台前,没马上伸手去碰。
空气里那股老冰和机油混合的味儿更浓了,就好像是从墙缝里钻出来的。
终端屏幕亮着,蓝底白字滚动显示着一行指令:“t7-Σ9同步完成。
b7节点已激活。
等待下一批指令。”
我从战术背心里掏出刀片,轻轻刮了刮u盘接口的边缘。
金属上有细微的熔接痕迹,像是被人用高温焊枪改过。
这不是原装的,肯定被人动过手脚,说不定连着信号射器,一拔出来远程警报就会响。
我扯下手套,从背包夹层抽出一卷黑色绝缘胶布,一圈圈缠在u盘底部。
胶布能隔绝静电,也能让信号释放得慢点儿。
我屏住呼吸,手指抵住u盘侧面,慢慢往外拔。
“咔。”
轻微的脱离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楚。
拿到u盘,我赶紧塞进密封袋,塞进背心内袋。
把读取器接上,屏幕闪了两下,弹出红色警告:“加密等级过高,本地无法解析。”
我盯着那行字,太阳穴开始胀。
不能再用“犯罪场景回溯”
了,不用的话,就只能瞎猜。
要是猜错一步,我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。
我闭上眼睛,手按在终端外壳上。
“犯罪场景回溯。”
剧痛像烧红的铁钎扎进太阳穴,直捅脑髓。
眼前一黑,接着画面出现了——
深夜,终端屏幕亮起来。
u盘插进去,系统启动。
蓝底白字的界面弹出来,警局标志在左上角一闪一闪的。
操作的人没露脸,但画面角落映出一只手:戴着黑色战术手套,左手小指只有半截。
那只手在键盘上敲着,输入一串ip地址。
数据跳转,经过三层伪装节点,最后停在一个叫“pd-rey”
的中继服务器上。
我知道这名字是假的,真正的信号源被藏得很深。
但那截残指……我见过。
三年前,警用设备销毁事故的报告里提到过一个技术员,他负责拆解“天网-3”
系统的核心模块。
操作的时候爆炸了,左手小指被炸断,后来被认定为意外。
档案里说他辞职了,之后就没人再提。
可现在,这只手出现在“猛虎帮”
的控制室里,远程激活警用系统。
画面继续。
终端屏幕右下角显示时间:12小时前。
那时候正好是赵勇高烧昏迷、李悦联系不上的时候。
他们选的时间太准了,挑我们最没防备的时候。
我猛地抽回手,额头撞到控制台边缘,“闷”
地响了一声。
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,嘴里又有了腥味。
我咬住牙,没出声。
控制室安静下来。
通风口传来很轻的滴水声,嗒、嗒、嗒,节奏稳稳的,好像和系统脉冲是同步的。
我抬头看过去,通风口的铁栅锈得挺厉害,但缝隙里吹出来的风有点暖意。
这地方不该有热源,特别是在地下。
我站起来,用手电照着墙面。
水泥刷层掉了,露出后面的金属夹板。
这不是普通仓库的结构。
我贴着墙走,手指划过接缝,现有一处边缘有点错位。
我用力推了一下,纹丝没动。
走廊尽头是一道低温铁门,门缝结着厚厚的霜,门禁面板显示“权限冻结”
。
我蹲下,用读取器接上数据端口,模拟u盘信号,伪造“系统维护”
指令。
屏幕闪了两下,弹出进度条:正在验证……
我盯着那条慢慢往上爬的绿线,手指按在读取器按钮上。
要是失败了,系统可能会反向追踪信号源。
我只有一次机会。
绿条走完了。
“滴。”
门锁轻轻响了一声,铁门慢慢升上去。
冷气一下子涌出来,像一堵墙撞在我胸口。
我侧身滚进去,手电光照向前方——通道斜着向下,墙壁全是金属夹层,地面铺着有防滑纹的钢板。
我贴着墙根慢慢往前走,脚步放得很轻。
通道尽头是一扇没锁的铁门,门把手上有指纹留下的油光。
我推开门。
是个小房间,大概二十平米,堆着十几个银灰色的密封箱。
箱子表面有防滑纹,边角包着金属护角,和昨晚回溯里看到的一模一样。
每个箱子侧面贴着国际货运标签,目的地是东南亚的一个港口,货方写着一家在开曼注册的物流公司。
我蹲下,用手电照着最近的箱子。
编号很清楚:Σ9-o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