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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点头走了。
我坐回去继续看录像。越看越觉得有问题。过去五天里,发生了好几起小规模斗殴,地点都在原来的帮派活动区附近。每次打完,总有两个陌生面孔出现在现场,待不到三分钟就走。
我把这些片段剪在一起,做成一条时间轴。
“这不是偶然。”我对李悦说,“他们在测试警方反应速度。”
她停下打字:“你是说,这些斗殴是故意挑起来的?就想看我们多久能到?”
“也可能是在清场。”我看屏幕,“赶走不听话的人,腾地盘。地下势力换人从来不是和平交接,都是靠打。”
李悦没说话,打开了全市巡警调度日志。她对比出警时间和路线,发现一个共同点:所有支援都要经过一座跨江桥。那桥正在维修,车道少了一半,高峰期通行效率下降60%。
“如果他们知道这点,就能算准警力到达的时间差。”她说。
我看地图很久。桥要修到月底,接下来两周都是高峰。一旦出事,增援至少晚七到十分钟。
“不能等上级派人。”我说,“现在就要动。”
我以“风险评估”为由,通知各片区增加巡逻频次,但不固定时间路线,避免被摸清规律。同时让李悦设自动扫描程序,一旦发现类似脉冲信号,立刻报警并上传坐标。
“我要见一个线人。”我说,“他以前在‘猛虎帮’外围混过,知道些事。”
李悦抬头:“安全吗?”
“就见一面。”我说,“不会暴露身份。”
她没再说什么,低头继续盯屏幕。但我注意到,她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,这是她紧张的习惯。
下午三点,赵勇回来。他脸色不好,外套湿了,头发贴在额头上。
“问了几个人,都说没见过那两个男的。”他说,“但有个卖夜宵的老王说,最近几天有人在他摊子收保护费,给的钱是连号新钞。”
“连号?”我皱眉。
“还不止。”他掏出一张照片,“这是他偷偷拍的。收钱那人手腕上有纹身,图案是个倒三角,里面有个字母。”
我看清符号时,心里一沉。
那是“黑脊会”的标记。三年前邻市破过一起贩毒案,主犯就有这个纹身。他们手段狠,擅长渗透、策反、制造混乱,习惯慢慢控制地盘。
“他们不是散兵。”我说,“是有组织来的。”
赵勇把照片放桌上:“要不要上报?”
“暂时别。”我摇头,“上面刚让我们休整,这时候提增援,只会被当成小题大做。而且……”
我看了一眼白板上的推演图。
“我们现在证据不够。上报需要实证,现在只有线索和推测。一旦打草惊蛇,对方可能马上撤或藏更深。”
李悦忽然轻声说:“又有信号出现了。”
我走过去。屏幕上,一个新的脉冲源在闪,位置在西郊一片老居民区。那里有栋空楼,曾是黑客组织“暗网联盟”的联络点,早就解散了。
“又是433mhz。”她看参数,“和昨晚一样。”
我抓起对讲机:“通知最近的巡逻组,路过时看一下大楼外围,不要靠近,拍几张照片就行。”
“是。”
赵勇站旁边,声音压低:“你觉得他们会干什么?”
“不知道。”我看那个红点,“但肯定不是好事。选这个地方,因为它是三区交界,监控少,地下管网复杂,适合藏设备或人。”
李悦调出信号覆盖图,发现那片正好是三个盲区交界。监控难覆盖,无人机飞不了,手机信号也会断。
“他们选得很准。”她说。
我翻开通讯录,找到线人的号码——编号L-097,代号“灰鼠”。
他曾是“猛虎帮”情报外围成员,负责传话、接头。后来因泄密被追杀,躲进精神病院装疯两年才活下来。三年前我救过他,他是唯一肯信我的人。
“今晚见面。”我说,“八点,老地方。”
赵勇看我一眼:“需要我在附近守着吗?”
“不用。”我合上本子,“我自己去。”
他没再劝。他知道规则:线人怕第三人出现,哪怕是为了保护。
天快黑时,李悦确认了那两个男子的身份——假证,地址是空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