术顶尖,还熟悉我们的运维流程,甚至可能曾经是我们的一员。”
空气一下子安静了。
赵勇点燃一支烟,火光照亮他眼角的细纹。“所以我们在追的,不是一个黑客组织,”他吸了一口,声音沙哑,“而是一个‘回来’的人。”
晨光终于撕破云层,洒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上空。警灯熄灭,街道恢复宁静,早班公交缓缓驶过空荡的路口,车窗映着初升的太阳,像一面流动的镜子。
我和赵勇、李悦走出大楼。风吹在脸上有点凉,却让人格外清醒。一夜没睡的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,但脑子反而特别清楚。
“去西城区看看吧。”赵勇提议。
我们一路步行穿过几条街。早餐铺刚开张,老板掀开蒸笼盖,热气腾腾升起,白雾混着包子香飘散在空气中。环卫工人推着清洁车,扫帚划过地面发出沙沙声,节奏稳定得像心跳。几个学生背着书包并排走着,一边聊天一边笑,书包带子随着步伐轻轻晃动。
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。
可正是这份正常,让我心里压着的东西终于松了一点。
我们在一所小学门口停下。校门还没开,铁栏杆外已经站了不少家长。有老人牵着孩子,手里拎着保温饭盒;有年轻妈妈蹲在地上帮孩子整理红领巾;还有爸爸一边看手机一边给孩子系鞋带,动作笨拙却温柔。
阳光斜照过来,落在我的肩章上,有点烫。
“真没事了?”李悦轻声问我。
我看着人群,摇了摇头:“不是没事了,是暂时稳住了。”
她没再说话。赵勇点了根烟,火光照亮他半边脸。他吸了一口,望着远处一栋写字楼的玻璃幕墙,忽然说:“以前我觉得抓到人就是赢了。现在才知道,赢的是没人受伤。”
我转头看他。他嘴角动了动,没笑,但眼神很认真。
一辆送奶车叮当驶过,车后轮碾过坑,车身晃了一下。路边摊主支起遮阳伞,金属支架咔哒一声卡进槽里。这些声音平常得几乎被忽略,但现在听来格外清晰。
这才是我们要守护的东西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。是监察科的回执:第一批名单正在整理,两小时内送达。
我收起手机,正要开口,李悦突然说:“你还记得那个被捕的技术员说的话吗?他说‘规则本身就是谎言’。”
“记得。”我说。
“他不信秩序。”她望着街上一个骑自行车上班的年轻人,身影渐行渐远,“可大多数人,只想安安稳稳地活着。”
“所以我们得信。”赵勇把烟掐灭,扔进垃圾桶,“替他们信。”
我们继续往前走,脚步不快。路过一家便利店,店员正在换海报,旧的促销单被撕下来,哗啦一声卷成团扔进桶里。新贴的天气预报写着:今日晴,气温十八至二十六度,适宜出行。
走到十字路口时,红灯亮起。我们停下。对面马路,一个穿校服的女孩低头看手机,手指快速滑动。她抬头等绿灯,眼神干净,没有任何防备。
我忽然想起昨晚那个嫌疑人临上车前说的话:“你们挡得住一次,挡不住每一次。”
他说得对。我们不可能永远快一步。
但我们必须一直在路上。
绿灯亮了。行人陆续走过斑马线。我走在最后,脚步踏在白色标线上。前方,赵勇和李悦并肩走着,影子被朝阳拉得很长。
手机又响了。这次是技术组值班员:“陈队,刚收到一份自动报警日志,来自城南社区服务中心——一台老旧政务终端在断网状态下尝试激活广播模块,已被物理隔离。”
我没停步,直接回:“派人去取设备,全程录像,原样带回分析。”
“是。”
李悦回头看我:“又是离线触发?”
“看来他们学聪明了。”我说,“不用网络,靠定时硬件唤醒。”
赵勇皱眉:“这种设备分布全市至少两千台,怎么查?”
“一台一台查。”我看着前方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,“只要还在运行,就有痕迹。”
我们拐进一条老街。菜贩们正卸货,白菜萝卜堆在路边,水珠顺着叶面滚落。一个老太太蹲在地上挑土豆,嘴里念叨着哪家便宜两毛。卖煎饼的大姐翻动鏊子,面糊滋啦作响,香气扑鼻。
这些声音,这些画面,都在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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