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据打包上传至三个独立服务器,包括一份交由市局监察部门保管。确保没有任何人能事后篡改或否认。”
赵勇沉默了几秒,忽然笑了:“行啊,这回咱们不光抓贼,还得让全城人都看见贼是怎么偷东西的。”
“就是这个意思。”我点头,“他们想打一场看不见的战争,那我们就把它摆到明面上来。”
桌边响起几声低笑,气氛轻松了些,但眼神都变了。不再是单纯执行任务,而是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——我们在守护一种比秩序更重要的东西:信任。
“最后一点。”我收起文件,声音恢复冷静,“所有人记住,今晚没有‘差不多就行’。每一个日志、每一段录音、每一次通讯,都要按最高标准留存。因为我们对抗的,不是一个团伙,是一种正在蔓延的怀疑。”
李悦戴上耳机,坐回技术台。她的手指搭在快捷键上,像一把刀卡在鞘口,随时能出鞘。她的眼神专注,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一串跳动的数据流。
赵勇拿起战术背心往门口走,经过我身边时停了一下。“这次不一样。”他说,“以前是追着案子跑,现在是替别人守住脑子。”
我没说话,只是点点头。
他推门出去,脚步声渐渐远去,消失在走廊尽头。
我回到主控台前,屏幕依旧显示着采石场的画面。黑车静静停在那里,车顶积了一层薄灰,像是很久没人动过。可我知道,里面的人随时可能再次动手。也许他已经察觉信号被拦截,正在调整策略;也许他正冷笑地看着我们,等着我们犯错。
窗外天色仍暗,城市在沉睡。
但有些人醒着。
李悦忽然抬头:“他们试了第二次连接,又被延迟脚本拦住了。”
我盯着屏幕,心跳没加快,反而更加平稳。“不会等太久。”我说。
她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,一下,两下。
然后停下。
片刻后,她轻声问:“我在想,陈维为什么要这么做。”
我沉默了一会儿。“三年前,他是局里最年轻的技术专家,参与设计了现在的应急响应架构。后来因为擅自修改权限规则被调查处分。他一直认为那是政治斗争的结果。”
“所以他现在要毁掉自己亲手建的东西?”
“不是毁,是证明。”我说,“他想证明这套系统本就不该存在,或者根本不可信。当他发现自己无法通过正常途径改变体制时,就选择了另一种方式——让它自我瓦解。”
李悦摇头:“可代价是千万人的恐慌。”
“在他眼里,那不是代价,是实验样本。”我低声说,“他不是疯子,恰恰相反,他太清醒了。他知道恐惧怎么传播,知道人性怎么被操控。他不是要杀人,他是要让人们自己吓死自己。”
房间里再次安静。
远处传来钟声,不知哪座楼的挂钟敲了三下。
凌晨三点。
最黑暗的时刻。
也是最容易被一句话点燃的时刻。
我打开通讯频道:“各小组注意,进入一级待命状态。不要主动出击,等待下一步指令。”
耳机里传来整齐的回应。
李悦的手指再次落在键盘上,输入一行命令。屏幕上跳出新窗口:反向蜜罐协议已激活。
这意味着,如果我们放任他们发起第三次攻击,不仅可以追踪源头,还能引出更多后台节点。
“你在冒险。”我说。
“你在等一个机会。”她回眸看我,“而我现在给了你。”
我笑了笑,没说话。
十分钟后,信号波动再次出现。
这一次,攻击包更大,伪装更精巧,几乎完美模拟了市政签发流程。
“来了。”李悦的声音冷静如冰。
“放它过去。”我说。
“什么?”她转头看我。
“放它触发广播流程,但在最后一环切断,并立即启动溯源。”
她的手指顿了顿,随即敲下回车键。
三秒钟后,全市数千个公共广播终端接收到一条“测试信号”,内容为:“本条为系统例行检测,请忽略。”
与此同时,反向追踪程序自动运行,沿着Ip跳转路径逐级逆推。
五分钟。
十二分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