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拿起记号笔写下几个词:
渐进式控制、公众麻木、信任瓦解
“他们的目的不是破坏。”我说,“是要让大家习惯混乱。等到哪天应急广播突然播报‘某小区天然气泄漏’,没人会觉得奇怪;燃气自动停掉几栋楼,居民只会抱怨维修慢;医院急救延迟,大家只会怪网络不好。”
赵勇接道:“到时候,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。人们不再怀疑系统,反而会依赖它给出的解释——哪怕那是假的。”
房间里安静了几秒,连风扇的声音都变得沉重。
李悦忽然开口:“还不止这个。”她切换到另一个界面,展示出一段来自市水务局地下传感器的反馈记录。那是一台深埋在老城区供水管道旁的监测设备,编号d-937,五年前就被列入报废清单,理论上早就断电停用了。
可就在断网前两分钟,它居然又传回了一次心跳信号——一次持续400毫秒的数据包,包含温度、湿度和震动频率三项基础参数,格式标准得像是正常运行的设备。
“它不只是接收指令。”她说,“它在汇报状态。宏远机房不是终点,只是一个前哨站。真正的中枢还在更深的地方。”
我盯着那条微弱的数据流,脑子里闪过副局长办公室终端的那个Ip地址。那个连接只存在不到两秒,就被对方主动切断了。如果郑铭真是内鬼,他没必要这么谨慎。真正的操控者不会让棋子太早暴露。
“赵勇说得对。”我看向他,“他们不怕我们知道郑铭有问题。甚至……希望我们知道。”
“嫁祸?”他反应过来,“让我们以为腐败只是个人行为,实际上整个执法体系都在被引导走向失控?”
李悦点头:“所以他们故意留下线索,让我们查到副局长。只要我们公开指控,市民就会怀疑警方内部早就烂透了,连应急响应都不可信。舆论一旦形成,我们的调查权限就会被削弱,甚至被叫停。”
“然后真正的大动作才开始。”我说。
她已经开始整合所有证据。三维推演图在主屏右侧缓缓旋转,展示出一条从路灯控制到供水系统、再到医疗和燃气的渗透路径。每一个节点都被标红,连接线像血管一样延伸,最终汇聚在一个没有标注的虚拟中枢上——它的位置不在任何已知数据中心,也不属于政府网络架构,更像是漂浮在城市底层通信协议之上的幽灵。
“这不是猛虎帮的手法,也不是暗网联盟的风格。”她说,“周雄要钱要地盘,幽灵要数据要权限。但这个组织……他们要的是认知主导权。他们不在乎权力归谁,他们在重塑人们对现实的判断方式。”
我拿起笔,在推演图旁边写下四个字:
社会神经系统
“他们想当这座城市的神经中枢。”我说,“不是抢权力,是替代权力。让人们不再思考,只靠系统反馈行动。”
赵勇深吸一口气: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?上报吗?”
我摇头:“证据还是间接的。那份指令可以解释成系统误码,传感器信号也能说是残余电流激活。如果我们现在闹大,高层可能会叫停调查,甚至反过来查我们是不是制造恐慌。他们会说我们过度解读,影响社会稳定。”
“可特勤队已经在外面等着了。”他说,“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蹲守。”
“先撤。”我说,“让他们退回待命区,保持静默监视。没有新动作之前,别惊动里面的人。敌人越是自信,越容易露出破绽。”
赵勇点头,拿起对讲机低声传达指令。每个词都说得很小心,避免引起外围人员不必要的猜测。
李悦没停下。她打开了一个隐藏协议扫描窗口,重新设置监测阈值,将全市范围内所有市政系统的短时连接尝试纳入追踪范围。尤其是那些使用旧版认证协议、长期未升级的冷门子系统——比如社区养老院的温控模块、老旧小区的电梯控制系统、学校操场照明的远程管理接口。
“他们一定会再试。”她说,“这种级别的攻击不可能只靠一次信号就完成闭环。只要有一次成功握手,就能锁定他们的主控节点。”
我坐回主控台,看着屏幕上静静运转的推演模型。那个虚拟中枢还在闪烁,像一颗埋在城市深处的心脏,缓慢而稳定地跳动。它不属于任何一个实体机构,却掌控着无数人的日常生活节奏。
“他们以为我们在追一个机房。”我说,“其实我们在找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