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属于任何组织。有人说他疯了,有人说他是复仇者,还有人说他活在网络里,靠数据维持意识。
但现在,他就坐在这儿,穿着破风衣,膝盖微微发抖,呼吸急促。他是个人。
周雄靠墙躺着,闭着眼,脸色发白,呼吸很弱。赵勇蹲在他旁边,用自己的腰带把他绑在柱子上,怕他突然醒来伤人。赵勇状态也不好,左腿包扎的地方渗出血,在黑衣服上晕开一片。他咬着牙,额头出汗,右手一直放在枪套上,手指发白,随时准备应对危险。
他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,打过不少硬仗,曾在西南边境带队剿灭武装团伙,一个人深入毒窝七天七夜。但在地下三层遭遇伏击时,一枚Emp炸弹爆炸,通道塌方,他为掩护队员被石头砸中腿,仍坚持到最后。
我对李悦说:“去检查他嘴里有没有毒囊。”
她应了一声,戴上手套,蹲下去掰开周雄的嘴。舌根有缝合线,针脚细密,明显不是自然愈合。她用探针拨动臼齿,忽然停下。
“没有毒囊。”她摇头,“但他的牙齿被改造过,里面有个微型接收器,可能是接收指令或激活记忆模块用的。一旦收到信号,就会触发程序——可能是自杀,也可能是远程唤醒。”
我沉默了几秒。
这种技术三年前就被禁了,只有境外黑市才有。如果周雄真装了这个,说明他不是主谋,而是被人控制的“活体终端”。他的大脑不属于他自己,而是别人遥控的工具。
我转身走向幽灵。
他抬头看我,目光平静,没有躲闪。这一刻,他不像以前那么神秘,反而显得真实得让人心慌。过去几年,他一直是传说:出现在监控死角,操控别人记忆,让情报系统瘫痪。他曾让一名军官当众说出不存在的童年往事,也让整个城市交通系统因虚假指令停摆八小时。
但现在,他就坐在这儿,膝盖抖,呼吸杂乱,像个病人。
我拿出随身的记录仪,按下播放键。
画面晃动厉害,是七年前化工厂爆炸当晚的监控拼接。画质很差,全是雪花点,只能勉强看出几个人抬着担架,钻进一辆黑色面包车。就在车门关上的瞬间,其中一人回头看了摄像头一眼——
右耳缺了一角。
我心里一沉。
“你当年带走他。”我说,声音哑,“不是为了杀他,是为了救他。”
幽灵盯着屏幕很久,我以为他不会回答。终于,他动了动喉咙,轻声说:“他是我哥。”
三个字,说得轻,却像石头砸进我心里。
我明白了。
“共鸣者协议”根本不是随便选人做实验。他们在找脑波频率接近特定人的人,然后把哥哥的记忆碎片一点点放进这些人脑子里,想唤醒那个本该死在火灾里的人。这不是复活,是复制;不是救人,是执念。
“那次任务,你们都被骗了。”他慢慢开口,声音沙哑,“上级通知所有人十分钟内撤离。可他……还是去了。他说b区还有生命信号,不能丢下任何人。等我发现时,他已经倒在火场第三区,心跳停了整整三分钟。”
我看着他:“所以你就疯了?搞出这个‘共鸣者协议’,偷记忆,做人实验?把死人当试验品?”
“我没有伪造!”他突然抬头,声音变大,又立刻压下去,胸口起伏,“我只是……把他在别人脑子里的样子拼回来。你们记得他的笑,记得他说的话,那些都是真的!我不是造幻觉,我是把这些真实的碎片连起来——就像拼图,少一块都不完整。”
他说这话时,眼里有光,不是疯,是一种近乎信仰的执着。那种信念,能让人不顾法律,不顾人性,只为抓住一点点真实。
我关掉记录仪,放回口袋。
“你知道你犯了多少罪吗?”我问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说得很平静,“非法拘禁、窃取机密、人体实验、组织颠覆……哪一条都能让我坐一辈子牢。但我做的事,比你们警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干净多了。”
我没说话。
过了一会儿,我走到赵勇身边。他想换个姿势减轻腿上的痛,见我过来,勉强笑了笑:“没事,撑得住。只要别再冒出什么‘首领’就行。”
我拍了拍他的肩:“还能走吗?”
“两条腿都在,当然能走。”他咧嘴一笑,眼里有点虚弱。我知道他在硬撑。失血太多,体力透支,随时可能倒下。但他不肯退,因为这场战斗不只是任务,更是信念。
我回头看向幽灵:“名单。”
“什么名单?”
“暗网联盟的核心成员。”我走近一步,“三个代号,两个数据中心的位置。你说过的。”
他沉默几秒,忽然笑了:“你还真以为一句话就能换活命?”
“我不是给你活命的机会。”我逼近一步,声音压低,“我是给你一个让他真正存在的机会——不是靠偷来的数据,不是复制别人的记忆,而是你说出真相。如果你不说,他连被人记住的权利都会被当成犯罪证据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