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廊尽头的监控歪在墙上,镜头冷冷地反着光,像一只失焦的眼睛,盯着空荡荡的过道。我站在门前,手指悬在门把上方,迟迟没敢碰。空气安静得吓人,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。两秒?还是更久?时间像被拉长的细线,绷得快要断了。最后,我慢慢收回手,掌心已经微微出汗。
李悦站在我身后半步远的地方,呼吸压得很低,几乎听不见。她穿着一件深灰色风衣,袖口卷起一截,露出白皙的手腕。她没说话,只是轻轻点了点头,动作克制得像是本能。我知道她也感觉到了——这扇门不对劲。
“别碰门。”我低声提醒,声音轻得只有我们俩能听见,“可能会破坏痕迹。”
她立刻后退了小半步,动作轻得像一片叶子落地。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副薄薄的乳胶手套,慢慢戴上。那动作熟练得让人心头一紧,仿佛她早就习惯了在黑暗中寻找真相。
我从腰间摸出多功能工具刀,金属外壳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。用侧面的金属片轻轻碰了下门锁边缘,手感有点奇怪——锁芯松动,像是被人用特殊工具撬过,又仔细复原了。这不是普通的开锁,更像是精心策划的入侵,还特意伪装过。
“访客卡打不开机械锁。”我低声说,“他是用别的办法进来的。”
李悦蹲下身,用手电筒照向门框底部。积灰被蹭开一道细痕,边缘不整齐,像是硬物强行插入后撬动留下的。她抬头看了我一眼,眼神很淡,却压得人心慌。
我懂她的意思——这个人不是来偷东西的,而是来换设备的。他们知道我们会查,所以抢先一步布了局。这不是盗窃,是调包;不是混乱,是悄无声息的篡改。
我拧动门把手,推门进去。
档案科b区安静得出奇。灯没开,窗外透进一点微弱的路灯光,洒在工位上,像落了一地灰烬。空气里有陈年纸张和金属机箱的味道,还混着一丝说不清的气味——像是塑料烧焦后的味道,又有点像润滑油挥发的余味。
Lx-09的位置在靠窗第三台。主机本该固定在桌下的铁架上,但现在架子空着,只剩一根电源线垂在地上,像一条被砍断的尾巴。
我走过去蹲下,检查接口。插槽周围有细小的划痕,新旧交错,明显是最近才被拆过,而且用的工具不标准。桌角贴着的资产标签也被撕掉了,只留下一圈胶渍,边缘毛糙,像是被人用指甲一点点抠下来的。
“不是自然损坏。”我说,“是有人故意清走的。”
李悦打开随身的小照明灯,环视一圈后走到对面的备用机前。那是一台黑色机箱,型号看着和Ax7系列一样,但序列号贴纸上的字体有点模糊,边缘还有轻微重影,像是重新打印过的。她拿出平板调出设备清单,对比了几秒,眉头皱了起来。
“这不是原机。”她说,“登记在册的Lx-09是Ax7-204。这台是Ax7-311,三个月前就报损了,属于后勤库房的淘汰机型。”
“拿报废机来顶替?”我站起身,绕到主机背面查看。
USb接口有明显磨损,尤其是左边两个,金属触点发暗,像是经常接外设。电源线插头也有点松,我试着拔了一下,听到“咔”的一声异响——不是正常的拔插声,更像是内部焊点松动的声音。
“这台机器被人动过手脚。”我说,“不只是换个壳那么简单。”
李悦接过电源线仔细看接口根部:“这里有点变形,可能是用了非标准充电器或者测试设备长期供电。如果他们在上面跑过数据清除程序……完全可以伪造出‘系统异常需送检’的假象。”
“目的就是让我们以为这是正常流程。”我走到墙边的网络面板前,查看端口状态。指示灯是熄的,说明这台机器已经断网超过十二小时。
可技术科昨天上报的是“今天上午九点送检”,现在是凌晨一点多。
“他们提前动手了。”我说,“他们知道我们不会等到天亮。”
李悦开始检查主机内部是否还有残留信息。她拆开侧板,用便携读取器接入主板上的调试接口。屏幕闪了几下,跳出一串加密日志。她手指快速滑动,眉头越皱越紧。
“日志被清过三次。”她说,“最后一次是昨晚十一点十七分。有人用管理员权限远程执行了深度擦除,连固件层都被重写了。”
“不是普通技术人员能做到的。”我低声说,“权限太高,操作太精准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