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听见苍蝇展翅。
老太太那脸,从期待到错愕,再到绿得跟后院的芭蕉叶似的,
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,嘴角抽得跟触电似的,
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寒酸的贺礼,想夸“点心精致”
又觉得亏心,想装作没看见又架不住廖夫人还在盯着。
刚才那股子“体面劲儿”
碎了一地,憋了半天挤出一句:
“廖夫人有心了……胡嬷嬷,快把点心拿去给厨房,让新媳妇回头尝尝鲜。”
秦朝朝端着茶盏,眼尾余光瞥见老太太那青一阵白一阵的脸,差点没忍住笑出声,低声对秦朝阳说:
“看来尚书府是觉得,咱们侯府如今只配吃口点心了。”
秦朝阳抿着茶,肩膀微微抖了抖:
“好歹比没人来强,祖母这‘面子’也算撑了半柱香。”
老太太拉着廖夫人寒暄几句,就吩咐人引着她入席。
廖夫人跟着下人往里走,越走心里越犯嘀咕。
前厅里摆了十几桌酒席,可坐下的宾客连2成都不到,且都是些品级不高的官员家眷,
往日里常跟景安侯府走动的世家勋贵,竟一个没见着,她尚书府今天算是品阶最高的了。
偏厅里倒是稀稀拉拉坐着些宾客,一看就全是些叫不上号的小官吏,个个一脸尴尬。
还有些人在小声议论:
“这都什么事?原以为来吃酒能认识几个大官,结果来了个寂寞!”
廖夫人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,刚端起茶盏,
就听见邻桌有人压低声音议论:
“听说了吗?方才吏部李大人的马车都到门口了,瞅着这阵仗,愣是没敢进来,绕着道走了!”
“我家老爷说,昨晚老天预警,对着景安侯府的大门接连放了十几声惊雷,这酒席怕是来不得,让我来探探情况。”
“不过咱们官阶低,来了也没那么扎眼。”
“可不是嘛!
你看看,今天来的怕就工部尚书府官阶最高。”
廖夫人手一抖,茶水差点洒出来,她赶紧缩了缩脖子,把原本想跟相熟夫人打招呼的念头压了下去,只低着头假装摆弄袖口的花纹。
果然被老爷说中了,景安侯府的婚事,是真被太后搅得没人敢沾了,她今天白白来蹚了个雷!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