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看廊下,楚睿轩气得肝痛,抬脚就想踹死秦景月,可他被王瑾死死抱住腰。
虽说合欢散导致他身体有些虚,可架不住他心头狂怒呀。
被这一拦,更是怒不可遏,浑身的戾气如同实质般炸开。
那股蛮力几乎要将王瑾的胳膊勒断。
“滚开!”
楚睿轩怒吼一声,腰腹猛地力,竟将王瑾拽得一个趔趄。
他顺势挣脱半边身子,另一只脚带着风声就往秦景月心口踹去——
这女人长这副鬼模样,竟敢设计他,骗他近身,简直是奇耻大辱!
现在想来,他方才在屋里晕晕沉沉的,竟没现她额头上还挂着彩!
这事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邪乎,他似乎是喝了她递过来的那杯酒才……
正想到这里,就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王瑾打断。
只见王瑾脸涨得通红,声音都在颤:
“殿下!
万万使不得啊!
大家都看着呢,可不能闹出人命呐!”
王瑾拼了老命再次扑上去,双臂就要去箍住楚睿轩的腿,可还是晚了半步。
好在王瑾这句话令他猛地清醒,到底不敢当场踹死大臣之女。
可脚已经收不住了,好在脚下的力道卸了大半,那只脚硬生生往旁边偏了些,踹在了秦景月的胳膊上,
秦景月只觉胳膊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,骨头像是要裂开一般。
她像片断线的叶子般摔在地上,半边身子蜷缩起来,
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,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“啊——!”
一声凄厉的惨叫撕破了沉寂,比先前的哭嚎更添了几分撕心裂肺,听着比半夜里的猫叫春还难听。
她疼得浑身抖,额角的血迹混着冷汗往下淌,糊了满脸。
偏生还不忘抬眼瞅楚睿轩,那眼神里的痛楚与绝望,妥妥一个被睿王抛弃的小媳妇,任谁看了都要心软。
当然,楚睿轩除外。
“月儿!”
一声悲怆的呼喊自人群后传来。
秦云桥方才听王丞相意味深长地说他女儿如何如何,他听着不像好事,提着袍角奔来,正看见楚睿轩踢在秦景月身上那一脚。
他看见秦景月衣衫不整,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。
他虽不齿女儿这般作态,更不愿将她牵扯上睿王。
如果要从楚凰烨与楚睿轩两人选一人,他宁愿大女儿嫁楚凰烨。
可事已至此,还能如何?就算睿王府是龙潭虎穴,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跳呗,总比坏了名声没人要强!
秦云桥扑到秦景月身边,指尖刚触到她垂落的胳膊,就被她痛得瑟缩的样子刺得心肝都在颤。
一是心疼,二是想着:这胳膊怕是断了,以后还能长好不?嫁给睿王还能生娃不?
无论如何,先嫁进去再说,想到这里,他猛地跪直身子,朝着楚睿轩重重叩:
“睿王殿下!
小女虽有不妥,却也不该遭此毒手哇!”
秦景月躺在地上,疼得气若游丝,却还不忘拉着秦云桥的衣袖,泪眼朦胧地摇头:
“爹爹……不怪殿下……是女儿……是女儿不好……”
这副柔弱隐忍的模样,落在众人眼里,更显得楚睿轩残暴无情。
秦云桥听得心都碎了,再次叩:
“王爷息怒!
小女已然如此,名节尽毁,活着已是生不如死,还请王爷开恩,给小女一条活路,也给景安侯府留几分体面啊!”
他这话堵得死死的,楚睿轩气得脸都绿了,合着他不仅被算计,还得把这丑妇弄回家?
“你这……”
楚睿轩气得抬脚又要上前,却被王瑾死死抱住腿:
“殿下!
万万不可啊!
再闹下去,太后娘娘知道了,怕是要心疼坏了!”
王瑾急得满头大汗,死死将他往后拖,心里暗骂:
祖宗,人家的爹还在呢,你能不能消停点。
楚睿轩拼命挣扎,耳边是嗡嗡的议论和秦景月压抑的哭声,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一股邪火堵在胸口,烧得他几乎要炸开。
他明明是受害者,却被这女人颠倒黑白,如今连动手教训她都不成,这口恶气,他如何咽得下?
正在楚睿轩要憋死的时候,一声尖细的唱喏声穿透人群: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