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云桥做贼心虚,喉头滚动了一下,终于艰难地开口:
“珍儿,把京郊那个温泉庄子和城南的那家铺子的地契交出来吧。”
刘氏手中的茶杯“啪”
地掉在地上,她眼里蓄满了泪,不可置信地看着秦云桥:
“原来老爷昨夜说要给我银子,竟是诓我的?”
“秦云桥,您这是什么意思?这庄子和铺子可是您送给我和孩子的,你可知道,那温泉庄子是月儿最喜欢的……”
她忽然凄楚地笑起来,配上一张烂脸,早没了先前的楚楚可怜,反倒像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。
那笑容,要是在万圣节拿出去,绝对能把小朋友们吓得哇哇大哭。
艾玛!
秦云桥不是小朋友,也被吓得差点喊娘。
“我别无选择。”
秦云桥别过脸,心里有几分愧疚,几分嫌弃。
“侯府的财务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,是江氏一直在用她的嫁妆在填补。
就是那个庄子和铺子都还回去也不够填窟窿。”
秦云桥继续讨价还价:
“再说,我不是送了3间铺子给你们吗?我收回一间,不是还有两间?”
“可你曾经说过,江氏的那些嫁妆,以后都是我的……”
刘氏既震惊又失望,声音颤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“这些年,我尽心尽力地陪着您,为您排忧解难,到头来,您却要夺走我们的倚仗?”
刘氏这话说得,好像自己是拯救侯府于水火之中的级英雄,结果却被卸磨杀驴。
秦云桥被她这话噎得说不出话,可江氏那边他又不能得罪。
“珍儿,你先把地契交出来,日后我再补偿你们。”
他语气带着几分哀求。
这时,秦景月来了,人还在门外,开问就问:
“父亲,您是给我们送银子来了吗?”
秦云桥眼神躲闪,并未回话。
刘氏看见女儿,“哇”
地一声哭了出来:
“月儿,你父亲要收回京郊的温泉庄子还有城南的铺子!”
秦景月瞪大了眼睛,满脸不可置信,冲到秦云桥面前质问道:
“父亲,您怎能如此出尔反尔?那温泉庄子是我1o岁那年您送给我的生辰礼,
那间铺子也是您送给母亲的。
您怎么能收回去?”
秦云桥被女儿的质问弄得下不来台,他心里一阵阵虚,强撑着道:
“我这也是没有办法,等侯府度过难关,定不会亏待你们。
再说我送你们的铺子也有好几间,朝阳和朝朝那里,我却是一间也没送过!”
秦景月却不依不饶,
“父亲你说什么?你不是说秦朝朝不能跟我比吗?你不是说世上的好东西都该是我的吗?我看父亲不过是怕了那江氏罢了。
您可是一家之主!
怎能怕了一个妇人?”
秦云桥被质问得有些恼怒,他看着面纱下那两张肿胀的脸,心里一阵烦躁。
他不明白为什么刘氏母女的脸郎中都看不好。
他们哪里知道,秦朝朝下的毒,哪里那么容易能好。
秦景月站在一旁抽泣,她偷偷抬眼给刘氏使眼色。
好似在说,该你上阵了。
就在这时,又有小厮来报:
“老爷,夫人说若您再不回去,便要派人去请族老来主持公道了。”
秦云桥脸色一变,看向刘氏的眼神有几分冷意几分不耐。
“珍儿,你何时变得如此不可理喻了?”
刘氏踉跄着扶住桌角,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倒,眼泪说来就来,
“老爷说我不可理喻?当初是谁在我面前说江氏不过是个木讷无趣的摆设,说江氏连生的孩子都没我生的聪明,说要把侯府的一切都捧到我面前?”
刘氏戏精上头,顺着桌脚滑到地上。
“您摸摸良心,这些年我顶着外室的骂名,给你生儿育女,可曾有过半句怨言?”
刘氏演得太投入,丝毫不觉脸上那张半坠的面纱被桌角挂掉了。
那张原本娇柔的脸此刻肿得狰狞。
怪就怪在昨日还是满脸红疹,今日半张脸已痊愈,令半张脸竟有些化脓,一张阴阳脸说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。
秦云桥猛地后退半步,胃里翻涌着酸水,喉间溢出压抑不住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