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向来憋不住话,何况这事还涉及她最喜欢的小姑子。
她也要愁死了!
云泽拧眉不语。
倒是李婉容接了话,一脸正色看向钱似锦:“弟妹如今还怀着孕,切莫太过忧心。”
稍顿,她又上前:“走吧,我送你回迎紫院。”
钱似锦惊愕:“啊?不用不用,我自己回就行……”
哪知一向温婉的李婉容今日格外强势,不由分说就挽着她,愣是将她和阿宗一并带走了。
余下的云家人纷纷坐下,一片缄默。
出了这事,谁也无心过节。
“父亲,母亲,到底是谁胆大包天,竟敢刺杀当朝亲王?”
云商拧眉:“景王归朝多年一直深居简出,应当没什么政敌。
难道是此次巡盐,他查出什么贪官污吏,怕事情暴露,方才杀人灭口?”
凡是涉及重利,难免有穷凶极恶之徒。
云商所说,的确是一种可能。
而长信侯夫妇和云仪、云泽互相对视一眼,皆不约而同想到了另一种可能。
与此同时,皇宫。
云冉赶到寿康宫时,却是扑了个空。
寿康宫的宫人道:“太后此时正在紫宸宫。”
紫宸宫,天子居所。
云冉入宫多回,却从未去过。
可这一回,她实在没耐心多等,深深吸了一口气,转身拽着裙摆就直奔紫宸宫。
彼时的紫宸宫内,赵太后正在与文宣帝对峙。
“你可敢以列祖列宗、以钰儿誓,不是你下的手?”
一袭暗紫凤袍的赵太后再不复往日的沉稳镇静,一双凤眸锐利如刀,定定看向面前的长子:“皇帝,回答我。”
()喉中好似吞了一把刀(),蝥??襕?炂?し虎?()_[()]?『来[]?看最新章节?完整章节』(),那把刀便直直坠下,插进了心口。
好半晌,他扯唇:“如果我说是,母后打算如何?”
≈nbsp;他笑着问:“杀了我,替阿璟报仇吗。”
赵太后的心都快碎了。
可是。
她看着眼前这张带着凉薄笑意的面孔,愈悲恸:“那是你弟弟,也是我对你的底线……”
说到此处,她嗓音哽噎,眼底也蓄了一层薄泪:“稷儿,你千不该万不该,不应该伤害你弟弟。”
所以哪怕她真的杀了他,也不能怪她。
实在是这个孩子,太叫她失望。
文宣帝闻言,却是笑了。
最开始是低笑,随后低下头,撑着桌子,难以自抑的大笑:“哈哈哈哈底线……”
“同样是你的孩子,他是你的底线,那我呢。”
“我在你身边孝顺多年,自问无一处不细致、无一处不小心,便是养条狗也该养熟了,有几分怜悯罢?可母后竟然真的要为了司马璟杀我……”
他笑得太用力,面庞涨红,状若癫狂,眼底却是一片潮湿。
赵太后被他这模样吓到,起身往后退了好几步,红唇紧抿,柳眉倒竖:“皇帝,你是疯了罢。”
疯了。
大抵是吧。
文宣帝只觉胸口阵阵钝痛,好似有一双手撕扯着,要将胸膛生生扒开,就连喉间也隐约泛起一丝腥甜。
就在赵太后沉着脸色,打算去传太医,殿外传来太监小心翼翼的禀报:“陛下,太后娘娘,景王妃在外求见。”
殿内刹那阒静。
少倾,赵太后瞥过文宣帝这情绪失控的狼狈模样,道:“你歇着吧,我出去应付。”
在她转身的一瞬,身后响起一声喑哑:“不是我。”
赵太后脚步顿住。
她眉头仍蹙着,微微侧眸,睇向榻边那面上泛着不正常青红的帝王。
文宣帝强压下喉间翻涌的腥甜,黑眸幽寂:“不管你信不信,自他回来,我从未想过取他性命。”
悔恨的事做过一次就够了。
不到万不得已,他也不愿杀他。
赵太后紧绷着脸,深深盯着文宣帝,目光晦暗不明。
良久,她才叹道:“你该早说。”
语气也柔和下来,似是安慰:“你面色不大好,先歇着吧,待会儿哀家叫太医来给你瞧瞧。”
说罢,赵太后转身往外,淡声吩咐:“看顾好陛下,别叫他劳累。”
殿外太监忙垂应道:“是。
